第(2/3)页 他凑近半步,作势要给刘建国看后背伤势。 刘建国后退半步,布鞋踩着一颗石头然后一脚踢飞,脸上有些不耐烦: “我草,老马你要搞什么?你失心疯了?你盯着钱进干什么!” 马德福被这话给气炸了:“我我!你说我盯着他钱进?明明是他钱进盯着我,是他钱进打了我!” “那你有证据吗?”刘建国只好发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五四式枪套。 他这边还有事呢。 结果马德福来耽误事,他真想一枪崩了这个龟孙。 马德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马扯开衣服展示后背:“你看我后腰,是他捶的,你看我肩胛骨,是他拿秤砣砸的!” “刘所长,咱们多少年交情了……” “别他娘扯交情,法律面前哪有私交。”刘建国表现的铁面无情。 他转身推开门进去。 马德福要跟上,结果刘建国已经撒手了。 门弹回来,差点撞到马德福的脸。 这让他很不高兴:“老刘你说你,连个门不给我开?” 刘建国听到这话也不高兴:“你也没给我开门。” 马德福说:“嗨,咱自己人你还在乎这个呢?我不是肩膀让他钱进给砸了吗?我这个肩膀现在抬不起来。” 刘建国只好拉开门。 马德福冲他挤眉弄眼表达亲昵,刘建国回给他一个严肃的表情。 这时候他就感觉,刘建国不对劲了。 有个治安员正在门后擦拭“先进治安单位”的奖状,旁边贴着“提高警惕,勇于同犯罪行为作斗争”的标语。 马德福冲这治安员笑:“小王够勤快的呀,再勤快的给我倒杯茶,这大热天,晒死人了。” 小王从搪瓷缸子里倒了杯凉茶给他。 马德福喝了一口,茶叶末粘在舌尖上,又苦又涩。 “老马你过来可不是喝茶的,来,把情况都交代一下。”刘建国摆开公对公的架势。 马德福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再加水的说了一通,最后指着肩膀哀嚎: “他真狠心,他本来想用秤砣砸我的后脑勺砸死我的,得亏我反应快避开了,要不然我会被他杀了的!” 记笔录的小王抬起头问道:“他大概是什么时间动手的?最好精确到十分钟以内。” 马德福看看时间。 自己得在食品店浪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那么现在是十点五十,他琢磨一下说:“应该是十点半左右,不会超过十点三十五!” “你们不信去问金海他们,他们只要没撒谎,肯定跟我说的一样。” 小王疑惑的问:“你是说,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你挨打了,结果二十分钟后才到我们这里?” 马德福一愣,脑子转得很快,迅速给出答案:“我本来想着以和为贵,我寻思我们毕竟是同事,我现在回来上班了,不打算追究他责任了。” “毕竟他是小年轻,年轻人哪有不犯错误的?” “可我后来又想到领袖同志的话,一味的妥协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斗争不是为了打倒某个人,而是为了打倒问题。” “你别说这么多。”小王说道,“还有个问题不对。” “你刚才跑到我们单位门口来着,我当时正在擦门窗看到你了,然后你又跑了。” “那会距离现在顶多五八分钟,这个不对劲吧?按你的说法,你当时已经被砸伤了肩膀,可我当时看你跑的很流畅呀。” 马德福彻底傻眼了。 他本来以为仗着自己跟刘建国的关系,报案只是走个过场。 结果这帮人竟然要盘根问底?! 而且这小王平日里稀里糊涂的,怎么今天突然变得格外机灵? 他无法解释并且也不敢解释,因为他没有做好准备,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于是他开始曲线报警拉人情: “哎哟哟,我现在肩膀太疼了,这地方准有神经牵扯着我脑袋了,哎哟哟,哎哟,有些事记不太清了,我当时又害怕又痛苦又悲愤啊……” “但我可以用我的党籍来发誓!” “你没被开除党籍?”刘建国好奇的问。 马德福讪笑说:“没有,咱们言归正传,我可以发誓我没有撒谎,钱进真的把我骗进办公室,从后面攻击我、偷袭我!” “刘所、小王你们还信不过我?以前你们找我办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刘建国皱眉。 小王撇嘴:“马德福同志你别乱说,我们找你办什么事了?” “是,我找过你,我去年想让你批给我一点水泥,结果你也没批呀。” 提起这事,马德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确实有这回事。 他当时从县里搞到了一千斤的计划外水泥,偏偏当时他相好的哥哥家里要盖房子。 当时小护士在床上冲他吞吞吐吐一番,他一时性起便把水泥给了小护士的哥哥。 刘建国一拍桌子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今天说案情。” “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公社王主任还找我有要紧工作呢。” “老马我再给你一分钟,一分钟之内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不管了。” 马德福急了。 你不管了? 你他么是个治安员吗?你对得起你那身制服吗? 窗外有自行车铃响过。 车链子缺油蹬起来咔嗒咔嗒响,声音由近及远,像在倒计时。 马德福没辙,最终喊了一声:“你就去查一查啊,我已经报案了,你得立案调查啊!” 刘建国暗骂一声,只好说:“行,我现在就去调查,要是我调查是你诬告人家钱主任了,那你准没好果子吃。” 太阳越升越高,今天气温能到30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