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钱进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冷静。 他盯着海耶斯,海耶斯介绍了一大通,最终得出他们还是会赢结论,但是宋吉祥听了后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冷冰冰的说: “罗伯特,你知道我是中国人,而钱先生是我的兄弟。本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这次还是一件牵扯到我们国家尊严的官司。” 他站起来缓步走到海耶斯跟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用身体的阴影将海耶斯笼罩其中。 海耶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明天的法庭,”宋吉祥继续说着,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我需要看到川畸重工的名字,像一坨腐烂发臭的垃圾,被钉在耻辱柱上。” “需要看到公正的判决,落到我兄弟的企业和我的祖国身上。” 海耶斯立马说:“宋先生,这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得到了消息,川畸重工方面可能从法官身上下手,那可就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没有你们无法掌控的!”宋吉祥直接打断他的话。 海耶斯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钱进见此表情更不好看。 妈的。 他就知道这些讼棍靠不住! 别管海耶斯之前怎么承诺他的,这家伙肯定跟川畸重工在私下里联系过的。 面对宋吉祥的压迫,海耶斯的表现证明他对明天的官司并没有必胜信心! 那这是怎么回事? 钱进冷笑着看向海耶斯。 宋吉祥混迹黑道多年,更是拿捏人心的好手,他对人性特别是美帝国讼棍们的人性比钱进了解的多。 这些人就没有人性! 他的目光在海耶斯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各位了解我凯勒·宋(Killer·song)这个人,讲道理、做事公道。” “你们答应我们的事情呢,就必须遵守,这样事情办得漂亮,苏黎世湖边的风景,你们可以带着家人好好欣赏,我请客。” “可要是办砸了呢?” 他直起身,慢慢悠悠的鼓了鼓掌。 立马有个青年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走上来,打开信封倒在了海耶斯面前的桌面上。 几张彩色照片露出来 照片上,是个妩媚的金发少妇在花园里浇花的侧影,还有小姑娘抱着泰迪熊在秋千上玩耍、小男孩拎着棒球棍的笑脸。 海耶斯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身后的两个助手更是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僵直。 钱进估计这是他的家人了。 顿时,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宋吉祥再次露出笑容: “要是官司输了,我会亲自安排飞机,送你们全家,去一个永远不需要再打官司的地方团聚。我保证,你们各位在路上不会孤单。” 海耶斯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宋吉祥挨个捏他和他身边几人的肩膀:“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也大概了解我的为人。” “我凯勒·宋是商人,非常讲究信誉,你们说对吗?” 海耶斯猛地站起身,郑重且诚恳的说:“宋先生、钱先生,你们请放心!我们、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们一定拼尽全力!” “一定!一定让川畸付出代价!一定打赢这场官司!我我以我的职业声誉担保!” 他身边的助手们也慌忙站起来,连连点头,脸色惨白如纸。 因为宋吉祥的手下又递给他们信封了,里面也有他们家人的照片。 宋吉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恢复了毫无表情的平静: “NO,NO,不要用你的职业声誉担保,要用你和你家人的生命担保!” 海耶斯咬咬牙要说话,宋吉祥抢先说道:“我们都是自己人,彼此信任是基础,没必要发誓。” “谢谢宋先生的信任。”海耶斯笑容很勉强。 宋吉祥不再搭理他,又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钱进,语气恢复了常态:“钱老弟,律师这边没问题了,我们就这样吧?” 钱进点头,拎起皮包起身。 杨大刚说道:“钱主任,你是不是拿错了?” 钱进说道:“没有,这就是我的包,瞧,里面是我准备的一点零食。” 他打开包给杨大刚看,杨大刚恍然点头:“是,确实是,只是我没想到你和宋先生用的一样皮包,刚才还以为你拿错了。” 宋吉祥哈哈笑:“钱老弟可是厉害人物,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打开皮包看了看。 里面有一本厚厚的册子! 他拉出来随意一看,里面全是各类参数、各种线路示意图。 这让他心花怒放。 一行人离开会议室,一楼还有咖啡厅,此时有几个客人在里面喝咖啡。 宋吉祥站在门口扬了扬下巴:“这里面的都是咱们的朋友,靠窗这张桌子的女士是苏珊,她是路透社的。” “吧台边上那个摆弄相机的络腮胡,是《华尔街日报》的摄影记者。靠里面看书的秃顶老头,是《费加罗报》的评论员。” “还有我托朋友从欧洲这边也请了不少报刊或者电视台的人,不过我跟他们不熟,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想必明天法庭上,他们会很忙。”这句话是冲着海耶斯一行人说的。 律师们面面相觑。 这伙中国人,怎么办事如此老辣! 钱进的目光穿过会议室的门缝,投向外面旅馆大堂昏黄灯光下隐约可见的咖啡厅区域。 他看到了宋吉祥介绍的那几个人。 这些人在异国他乡的夜晚安静地蛰伏着,如同等待猎物的猫头鹰。 他深吸一口气,因长途跋涉和巨大压力而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松弛了一些。 他把结果告诉杨大刚,杨大刚更是深深地松了口气。 宋吉祥没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带人去往旁边的酒馆。 钱进最后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海耶斯几人,也转身离开,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旅馆房间,钱进没有开灯。 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是苏黎世老城寂静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将道路映照得幽幽发亮,远处教堂尖顶的轮廓在深蓝的夜幕下沉默矗立。 寒冷清澈的空气从窗缝渗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表盘上的夜光指针幽幽地指向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一刻。 距离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的庭审,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 该休息了。 静待明天的冲锋号即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