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刘文杰震惊的看向他:“同胞?你现在认为他是同胞啦?” 中间人没皮没脸的嘿嘿笑:“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当然是同胞啦。” 他还跑到钱进跟前递上自己的名片:“我叫丁大超,以后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大人,我随时随地愿意为您效劳。” 大人…… 钱进真想一脚踹飞这B。 不过也就是想想,他收下了这张名片,毕竟这种人对他确实有用。 消息多且路子野,钱进可以用他当不少场合下的挡箭牌。 初步合作达成,钱进赶紧去给国内打了电话:“王主任,问题不大了,请你告诉指导小组的同志,第一批高效氯氰菊酯五天内就可以运送进国内!” “价格呢?”王振邦紧张的问。 钱进说道:“比预想中更低,一吨能突破两千美元的价格限制。” “另外经过我和朋友的一番运作,糊弄了这些洋鬼子还谈成了另一笔合作条款,是关于巴拉利这款世界顶级除草剂的引进工作。” “价格会很低,比全球市场最低价格还要低的多——让苏教授他们立马核算估测生产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剂和巴拉利的成本,我将向着成本价来签订合同。” 王振邦:“啊?!” 他看看手表。 从出发到出结果还不到24小时…… 我滴妈! 这效率太恐怖了吧? 并且,成本价引进顶级农药? 我滴妈! 这谈判能力太吓人了吧? 老王同志不得不自己把钱进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激动的问:“你不是在开玩笑什么的?高效氯氰菊酯一吨价格能低于两千美元?” “两千美元啊!” 钱进说道:“是的,初步合作条件已经谈好了,具体细节等我的团队过来后再谈。” “这件事也得委托你赶紧催促他们一下,让他们尽快通关来到香江,时间不等人,虫灾更不等人!” 王振邦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我滴妈。 也就是说,钱进是自己去单枪匹马挑翻了人家一个谈判团队? 以前有钱老能抵五个师,现在这钱进一人可抵一个部门啊! 接下来无非就是后续工作的开展。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谈判小组、应急指挥领导小组还有供销总社、市府、外贸单位乃至海关地区都开始忙碌起来: “李香,立即按我给你的笔记中的规格和数量,草拟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剂进口合同,我们不要乳化剂了,把价格再下调百分之二十……” “ICI方面能否同意?他们肯定同意,乳化剂生产成本颇高,我们不要乳化剂却只下调百分之二十的价格,他们利润空间更大了。” 国内可以生产乳化剂,所以他们只需要引进药剂即可,而且乳化剂沉重,脱离了乳化剂的重量拖累,他们可以从海运变空运。 除虫剂运输速度将更快了。 “孙副主任你负责拟定合同,要中英文双版,要逐项注明是‘紧急救灾特批品’,联系海关走‘农资特供免税通道’……” 供销总社那边也在忙活: “易副社长,马上联系中国航空驻暹罗办事处!” “查最快回国的空载航班或货运航班,告诉他们,这是重大灾情下救命的救灾物资!” “我们申请免关税、免商检、免联检!走特供通道!请他们务必协调运送物资!” “这件事你全程负责,绝对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市府这边,王主任也没有掉链子: “喂,景行长吗?你熟悉农用化学品的外汇申报工作吧?请配合供销总社,立马准备好全套形式发票等各类文件。” “马上向海关提出紧急临时免税备案申请!理由:特大虫灾!” “老赵,你盯紧外汇这条线。景行长那边正在协调国家外汇管理部门划拨应急外汇。一旦指令下达,要确保额度第一时间落地确认!” “向中国银行支付结算部发加急函,我们需要闪电开立不可撤销的即期信用证——不能等待,时间就是麦苗、就是人民群众的生命!”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是被拉成了无限延展的线。 三天后,一架航班于省城机场降落。 已经等候在内的卡车立马行驶过去,搬运工们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开始忙活起来。 卸下的全是国际空运标准格式的木箱子,上面用赤红的油漆标注着“AGRICULTURAL·EMERGENCY·RELIEF·GOODS”的字样。 农业紧急救灾物资! 机场海关现场负责查验的中年科长,只扫了一眼箱体和钱进递上的盖了“特批”印章的材料,便挥手放行。 那鲜红的“特批”二字,在巨大的救灾压力前,拥有着超越一切程序的通行力量! 装满了高效氯氰菊酯的解放卡车,亮着昏黄的大灯,如同奔赴战场的军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向安果县。 此前已经有卡车来过了,卸下了大量的乳化剂。 最终高效氯氰菊酯和之前的乳化剂全卸在了县郊供销社仓库里,这里暂时成了临时的救灾前沿指挥部。 王振邦和专家们都在这里,各公社组织的几百名精壮劳力和基干民兵,整齐地排列成队。 苏教授等人撸起袖子,脸上混杂着尘土和汗水,指导着各公社的基层农业技术员调制药剂。 不同药品倒入顺序,兑入水和乳化剂的比例,喷洒要点,个人防护要求…… 几位老专家不惜力,扯着嗓子教导农业技术员们仔细学习流程: “一定要让社员同志们小心个人防护,这款除虫药能杀虫也能杀人,而且它是没有特效药的,一旦有人中毒只能对症治疗,非常麻烦……” 等到技术员们完全掌控了学习要点,壮劳力和基干民兵们也把药剂和乳化剂给分好了。 分流的汽车紧急奔赴向各公社。 然后趁着天色还亮堂,各公社的壮劳力又在农业技术员的指导下灌装这款国家花大价钱买来的新型杀虫剂。 药桶灌满了兑好的乳白色药剂,几百道纤细的水龙齐刷刷地喷向如同盖着黑毛毡的麦田。 药雾瞬间升腾弥漫。 王家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王守财亲自上阵,他背着沉重药剂罐,双手紧握喷射杆,一步步踩在干燥的泥土里,将白色药雾撒入麦田里。 大队几乎全部的社员都来了。 拖家带口、携老带幼,各自守在了各家刚分到手的地头上,死死盯住打了药的麦苗。 叶片背面那些曾让他们心胆俱裂的黑绿色蚜虫,在乳白色雾气的笼罩下,起初似乎不怎么受到影响,甚至还加快扭动了身体。 然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田间的风带来了干冷的气息。 往前打药的王守财最终忍不住好奇心,背着喷雾器往回走,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厚密的叶片—— 底下已是空空如也! 地上则出现了一些黏腻透明的蚜虫尸体残留物。 有些蚜虫被药水沾湿尚未完全死透,但也只是微微抽搐几下,很快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生气! 他沿着田垄往后走,翻开一株又一株的麦苗…… 没了! 没有蚜虫和虫卵了。 真的都死了并且掉光了! 其他社员也发现了这点。 不断有小伙子壮汉子、大姑娘小媳妇从地里跳起来激动地大喊:“快看!死了死了!虫子都死光了!” “这个药跟以前那个不一样,虫子真死了,它们杀虫子可厉害了……” 各家的田埂上、麦垄间,无数疲惫的身影急匆匆扑向地里发黑的麦棵仔细翻检。 那层曾令人绝望的墨黑色虫群,在这次白色的药剂前不堪一击! 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不懂其中原理,只是恍然大悟:“原来要杀这黑色虫子,就得靠白色的药!” 欢呼声此起彼伏地从四面八方炸响,响彻全县乃至周边邻县各处农田: “虫子真死了!” “老天爷哟,麦子有救啦!” “感谢国家掏外汇啊,这虫灾总算过去了啊……” 地里的王守财没有欢呼。 他在地里打了个来回,打到了药罐清空,然后回到地头坐下卷了一支烟抽。 有技术员笑着跟他说:“王大队长,你手上有农药,可不敢往嘴里塞。” 王守财满不在乎。 他抬头望向远方,抽着烟等待着。 直到公社书记张卫民的身影出现。 张卫民骑着自行车快速过来,喊道:“老王,怎么样了?” 王守财轻松的点点头:“熬过去,不过麦田被啃完蛋了,回头得补种啊。” 张卫民笑道:“没关系,我打听过了,上级领导发话,国家给咱兜底,补种的麦种不用花钱,国家给咱免费发放!” “放心,国家不会眼瞅着咱在泥坑里打滚,一定会把咱给拉起来!” 王守财也笑,说道:“好领导、好干部啊,领导的帽子还在我家里挂着呢,你说啥时候咱去市里,咱把领导的帽子给送回去。” 结果张卫民狂笑:“早些时候我在县里碰到大领导了,我说了还帽子的事。” “结果大领导说,他那帽子保暖,送给你这个光头大队长啦,他说倒春寒还是冷,你得小心脑袋别被冻伤啊……” 周围听到这话的社员都在笑。 开心的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