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参政衙门的差役们想要阻拦。但他们哪里拦得住这群着甲壮汉? 十几人冲到了林十三等人面前。 为首的汉子怒目圆瞪:“梁参政,吕郎中。粮饷呢?” 粱伍德对林十三道:“义父,武人性子粗鄙,不懂规矩。您万勿跟他一般见识。” 林十三问:“这位是?” 粱伍德答:“此人是定辽右卫指挥使,傅延宗。傅延宗,这位是朝廷钦差林十三林传奉。你还不快快行礼?” 傅指挥使却怒道:“我管什么钦差不钦差的?我就问你们,定辽右卫的粮饷呢?” 粱伍德捋了捋胡须:“粮饷?不是刚发了嘛?” 傅指挥使怒道:“你们参政衙门发的军饷是去年十月至腊月的。今年正月到三月的军饷却一文未见!” “弟兄们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拖了三个月的军饷,难不成让那些军眷喝西北风?” “还有军粮。兵部给辽东诸卫的定额是每人每月精粮六十斤。我卫里弟兄却已连着半年每月领三十斤米了!” “那些米还都是生了虫、搀着麸糠、沙子甚至石头子儿的劣米!” “火头军做饭之前,得用筛子筛出里面的那些杂碎儿!” 粱伍德冷笑一声:“想要粮饷?先跪下,依礼向我和林传奉叩拜!” 傅指挥使怒视着粱伍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赶了几百里路来辽阳,是为了从粱伍德处讨回粮饷。卫里五千多弟兄盼粮饷如大旱之盼云霓。 傅指挥使无奈,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左右,随我下跪,给梁参政和钦差行礼。” 十几个边军汉子跪倒磕头。 粱伍德笑道:“这就对了嘛。礼节不可废。至于粮饷,朝廷也难啊。东南要打倭寇,军费都给了浙直。” “给辽东的军饷就好像小孩挤尿。我这参政衙门东挪西凑,才给你们发了去年十月至腊月的军饷。” 吕行帮腔:“就是。倭寇在江南骚扰不断,又加上去年运河河道淤塞,南粮北运不畅。辽东军粮都是南粮,不亏空才怪。” “呵,我闪转腾挪,费了吃奶了力气才能保证你们每月能领三十斤米。” 傅指挥使咬了咬牙,只得低三下四的求人:“二位上官。五千多弟兄都盼着我带着粮饷回去。你们就行行好,或多或少补一些给我吧。” 粱伍德却道:“这个嘛。我得再斟酌斟酌、筹划筹划、调度调度。你先回定辽右卫等信儿吧。” 林十三在一旁看得颇为心酸。他问傅指挥使:“你姓傅,可是颖地傅姓?” 傅指挥使答:“是。我的先祖是傅有德。” 颖国公傅有德当年被洪武弟赐死,长子傅忠却因娶了寿春公主,其孙得全。 永乐朝时,成祖虽未给傅有德翻案,却十分同情这位开国功臣。允许其后代在军中效力。 百年以来,傅家子孙枝繁叶茂。不少都在各地明军中担任要职。 林十三心中非常同情傅指挥使:开国功臣之后,边军悍将,却因粮饷向一个贪官卑躬屈膝,着实可怜。 想到此,林十三对粱伍德道:“他既千里迢迢的来了,总不能让他空手回去。” 还是林十三的面子大。 粱伍德道:“傅延宗,我参政衙门的粮饷虽捉襟见肘。但钦差发了话,我便想想法子。” “这样吧,我给你五千两军饷。吕郎中,你那边也给他补一千石粮米。” 傅指挥使皱眉:“就给补一个月军饷、一个月的军粮?” 粱伍德怒道:“嫌少你可以不要。空手而归便是。” 傅指挥使道:“没粮没饷。等到东蒙古诸部入侵,我定辽右卫哪里还有什么军心士气?到时候准出大乱子。” 粱伍德冷冷的说:“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定辽右卫吃了败仗,砍得是你这个指挥使的脑袋,又不是我的。” 傅指挥使用手狠狠地锤了下胸口:“罢了。五千两银子,一千石米能否立即交割?” 粱伍德喊来一个小吏,吩咐道:“你带傅延宗去交割粮饷。” 傅指挥使愤愤而去。 粱伍德道:“义父,见笑了。这些个边军丘八就是一群傻狍子。你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第(2/3)页